张 芳 邨 “B Z” 艺 术 试 论
——面對顛覆者和開創者的批評言說
文/鄧平祥(著名藝術批評家)
現代藝術自杜尚的《泉》一出,現代藝術的魔瓶就被打開了,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但是從藝術的本質上說《泉》和它之後誕生的各類現代藝術形態,都沒有脫離二維和三維的形制,雖然在藝術品的圖像形態完全打破了藝術和非藝術的界限,並以一個非創造性的“現成品”挪用而轉換成藝術品,在這裡藝術家只是一個挪用物體並改換其功能的觀念創造者。不要小看這種“挪用”和“觀念創造”的革命性和顛覆性意義,從此西方藝術完全脫離傳統形態而走上離經叛道的道路。之後各種新藝術競相登堂入室,從此裝置藝術、大地藝術、聲光藝術和影像藝術等等,如洪水猛獸充滿了藝術領地。
在這個過程中,藝術理論和藝術批評也推波逐浪地為新的現代藝術鼓譟並尋找和杜撰理論支點和合法性。雖然至今論爭並沒有完全終結,沒有像古典藝術那樣形成權威的公立性結論,但這些現當代藝術形態,最終還是穩住腳根,贏得體制和市場的接收。
自《泉》以後,不僅造成了各類現代形態的新藝術的出世,還向人們提示了這樣一個邏輯和信條——現當代藝術是一個有無限可能性的藝術形態。
曾经在中央美术学院主修古典写实油画艺术并显示才情的张芳邨应该是带着这个现代启示录而开始自己新艺术探索之路的。
酷愛科學,對化學、新物理學、相對論、量子力學很有興趣,并有很丰富的信息阅读和信息渠道的张芳邨,最終選擇並決定了自己的方向和突破口。
他的灵感来自于前苏联的两位科学家別罗索夫和柴波廷斯基,基於1959年共同發現並以他們名字的第一個英文字母縮寫——“BZ反應”而命名。BZ藝術追求的是物質的本原及精神,即“BZ藝術就是賦於最小物質顆粒以智慧的能量所做出的創世紀運動,其運動產生的軌跡,就是一幅幅如同宇宙大爆炸形成萬事萬物般的引力畫面。”於是BZ藝術的創造者受到啟示(這可以說是一種天啟和神旨)——BZ發明之門就被開啟了。
科學家的發現和對未知世界的破解、發展到今天似乎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知,但歐洲的科學哲學並不滿足,他們提出了超越科學的認識論範疇的新問題,上個世紀末歐洲的科學哲學提出“上帝與新物理學”的類似終極理論的問題,這就是物理學和神學的問題,或者是科學家與造物主上帝的關係問題。
宗教或者說造物主和藝術的關係一直是一個很難作理論界說的問題,愛因斯坦曾說:當人類對現實世界不滿足時,我們就進入了科學和藝術的領域。在這裡愛因斯坦將科學和藝術置於同一精神意識層面,也就是說科學和藝術對人的生存和經驗的超越性是同一的,於是我們是否可以說,藝術和科學在超驗的神性上是相通的呢,進而言之,张芳邨先生是否以BZ艺术的方式窥见了神性造物的某种密码呢。
看张芳邨先生的BZ艺术作品,一幅幅充滿神奇美感的作品,總使我想到是造物主上帝和試圖破解上帝創世秘密的科學家(包括藝術家)的關係問題,我同時也聯想到:张芳邨先生创作BZ艺术的原动力应该和我此时的念头是接近的。但是,他和我是有差別的,差別在於他以思想的發現出發而開始了藝術的探險,並且做出成果——君不見,张芳邨先生近些年创造了这么多的作品,以及作品得到的廣泛讚譽和影響,就是最有力的證明和回報嗎,並且這個回報是不可言喻和神啟性的,進一步想,這也許是神性之手給於他的勇敢探索的饋贈。
當然,BZ藝術的特殊性和神奇性是在於人力和物力的結合,张芳邨先生的贡献在于他找到和破解了这一解决方式。在這裡他既是一個科學的發現者,又是一個藝術的創造者。就科學的發現者而言,他以用科學者的發明和理解,天才性認識到了它和藝術創造的關係;而就藝術的創造者而言,他在科學物質材料性的選擇上、配置上、化合過程(時間)上的掌握,找到了每一件作品的“方程式”。
张芳邨先生的BZ艺术创造难度,還在於作品創造過程中的“方程式。”是隨機的、偶然的、差異的,使其成為一件作品,需要藝術家的介入、控制和調節,這樣問題就被提出了,——即介入、控制和調節的依據如何實現,如何得到合乎審美法則和經驗的及意圖的形式畫面,結論只有一個,就是张芳邨先生作为艺术家的资质,他的形式美學的才情、美術造型基礎、精神格局、文化涵養等等,只有認識到這一層,我们信服张芳邨的“BZ 艺术”作品和作为艺术作品的品质及性质就是顺理成章了。
於是,我們可以這樣認為,张芳邨先生的BZ艺术在现代艺术与科学联姻的方式上,開啟了一個新的領地。
鄧平祥
2017.9.28
鄧平祥:著名藝術批評家、策展人。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中國油畫學會理事,湖南美術家協會名譽副主席,天津美術學院客座教授,一級美術師職稱。曾進修中央美院油畫。《二十世紀中國畫研究叢書》編委。擅長油畫和美術理論。油畫《蘇區的老橋》入選第六屆全國美展優秀作品展,《沉舟》為中國美術館收藏,《小橋春月》參加首屆中國油畫展。發表有《思考八題》、《論陳丹青》等論文數十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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